无锡昔日的名片，今天成了无锡的大麻烦，似乎有点滑稽。
事情还没那么简单，是否该救，目前还是争议不断。但好消息是，国家正在计划投资光伏产业项目，或达700亿元。同时，国家电网公司10月26日启动了分布式光伏发电支持政策。此外，南都记者还获悉，国家开发银行的工作组已经进驻无锡尚德，种种信号表明，政府可能要救尚德。
更为关键的是，如何救助无锡尚德，目前依然没有看到理想的药方。
各种传言满天飞，有的说，施正荣很有可能被“扫地出门”。也有的说，尚德想让非上市公司破产，这样其在美国的上市公司就能成为轻资产公司，账面干净“壳”保住了，未来可望东山再起。
也许，只有到了药方开出之日“病人”无锡尚德才能看到获救的希望。
传言中两种“施救”方案
连日来，无锡这个江苏中部太湖边的小城，成为媒体记者的聚焦点。由于无锡尚德负债高企，加上欧美市场受“双反”影响而减产裁员，无锡尚德陷入四面楚歌，各种传言四起。有传言称无锡尚德会被强制国有化;又有媒体报道尚德和无锡市政府闹僵，政府或将施正荣扫地出门。一时间，无锡尚德这家昔日的明星企业，成为财经热点话题。媒体记者一波又一波蜂拥而至，让尚德电力媒体关系副总裁龚学进疲于应付。
尽管龚学进一遍又一遍地向各路媒体解释，称各种说法都是谣传，称无锡市政府正在和尚德一起全力寻找如何应对当前困局的办法，称施正荣正在为尚德脱困而四处奔波。但由于施正荣从未对任何质疑进行正面回应，猜测仍在蔓延。
同时，无锡市政府相关部门也对各类传言三缄其口，使得媒体记者不得不从已离职高管、尚德供应商、工人、业内人士，甚至保安、出租车司机处，努力寻找一鳞半爪的信息，试图了解尚德目前的真实情况。盲人摸象式的报道，让无锡尚德的真实境况更显得云山雾罩。
不过，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只有政府出手，才能帮尚德走出困局。
有消息称，政府开出了两个方案：一是政府出面购买该公司明年3月到期的总额高达5.75亿欧元的可转债，然后银行贷款救助，但前提是需要施正荣将全部个人资产做无限责任担保;另一个则是上市公司尚德电力退市，实施国有化。
很快又有媒体报道称，尚德董事长施正荣拒绝了上述两个方案。公司CEO金纬提出了让背负巨额债务的无锡尚德破产，以保全在美国上市的尚德电力(控股无锡尚德100%股权)的解决方案。这样尚德电力的“壳”还在，成为轻资产的公司，将来股价涨回来，大股东们依然是受益的。
该报道还指出，因为这一甩包袱的方案，让无锡市政府十分恼火，导致无锡市政府与无锡尚德关系紧张，无锡市政府很有可能采取强制手段，将施正荣“扫地出门”，接盘无锡尚德。更刺激社会敏感神经的说法，是施正荣通过关联交易掏空无锡尚德……一时间，无锡尚德陷入了各种负面传闻的漩涡之中。
“上述传言都是臆想，都是谣传，根本不存在。”龚学进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强调，“所谓施正荣拒绝政府的两个救助方案，完全是不存在的;所谓无锡市政府与尚德关系闹僵，也不是事实。”龚学进的解释是，上市公司是有限责任公司，法律明确规定股东只承担有限责任。“银行这么专业的机构，怎么会提出让施正荣将全部个人资产做无限责任担保这样不专业的条件呢?”
尽管龚学进否认了关于两套救助方案一说，但所谓无风不起浪，很多人依然相信，这并非媒体主观臆造。记者从中国银行广东某支行的行长处了解到，现在很多银行在给民营企业家提供贷款时，即使对方的企业是有限责任公司，也都会提出让民营企业家用个人全部资产做无限责任担保。“太多企业掏空企业资产转移到个人资产，所以现在基本上大额贷款银行都会这么要求。从情理上讲，国开行在答应救助尚德时会提出这一要求，让施正荣将全部个人资产做无限责任担保，并不成为反驳这一传言的理由。”
记者试图向无锡市政府相关部门和无锡市国开行求证此事，但得到的答复，都是“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不方便接受采访”，甚至有工作人员一听说记者要做采访，就匆匆挂断电话。坊间再度传言称，无锡市政府已经下了封口令，不许任何人接受媒体关于无锡尚德的采访。
大到不能倒的“怪物”
显然，无锡市政府还没想好怎么出手。有内部人士称告诉南都记者，无锡政府和银行仍在对尚德的财务状况、经营状况进行研究，尚未有正式的结果出来。政府担心的之前传言的尚德关联交易，不知道接手后会不会有更多的“包袱”。
美国投资机构M axim G roup最近发布的一份研究报告称，中国最大10家太阳能公司的债务累计达到175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114亿元)，整个行业已接近破产边缘。其中，无锡尚德的总负债达35.75亿美元(龚学进回应称，无锡尚德的总负债为23.5亿美元)，资产负债率高达81.8%。多家媒体报道指出，到年底之前，无锡尚德需要偿还的到期债务就有十多亿人民币。明年3月份到期的短期债务在20亿美元左右。而无锡尚德目前手中可动用的现金，不足5亿美元。
一方面是巨额债务压身，一方面是光伏组件市场价格持续低迷，需求萎缩。记者在无锡尚德了解到，目前的开工率是60%左右。今年一季度，尚德电力亏损额为1.33亿美元，二季度财报因为环球太阳能基金(G SF)金融担保骗局事件，至今还未发布，但继续巨亏将无法避免。就无锡尚德目前的处境而言，除了政府出手，确实没有其他的解救之道。
政府该不该出手相救，坊间也存争议。
不少业内人士表示，无锡尚德的发展是畸形的，“大而不强”，高额负债和众多员工面临下岗问题“绑架”了当地政府和银行，政商关系使得尚德发展成了“大到不能倒”的怪物。因此，应该彻底地用市场手段纠正此前的错误，政府不应该再向尚德施以援手。国家能源局政策法规司司长曾亚川就表示，包括无锡尚德在内的光伏巨头，更多是因为决策失误陷入危机，不应该由政府来埋单。光伏行业今后必须依靠理性发展，有核心竞争力的企业才能够活下来，没有的则可能倒掉。
天合光能董事长高纪凡更是直陈，“在目前行业环境下，部分企业不行了，就应该去破产，被兼并，但现在地方政府介入，结果企业都不去求创新发展，而是争取政府资源、争取银行资源，企业发展不是靠企业竞争力，而是靠这些，这是资源浪费。”
对于上述说法，厦门大学能源经济研究中心主任林伯强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不予认同：“目前，无锡尚德的情况非常不好。眼下业界对欧盟‘双反’的预期非常悲观。要是欧盟最终也像美国一样反倾销立案，那么无锡尚德必定面临走投无路的窘境。只有政府出面才能挽救无锡尚德现在所面临的危机。”
无锡尚德方面也期待着来自政府方面的支持。“尚德不但是无锡的一张名片，关系到5万人的就业问题，更关键的是，尚德还是国内光伏业的标杆企业，在全球市场上都拥有品牌、技术和渠道优势。目前光伏业遇到的困难是暂时的，尚德的困境也是暂时的，政府怎么会让尚德破产?目前，政府救助尚德的方案仍在制定当中。”无锡尚德一位内部人士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坚信政府不会关闭救助尚德的大门。
无锡政府在行动
尽管外界对政府是否该出手救助尚德还存在争议，但无锡市政府已经在行动了。
9月底，无锡市市长朱克江前往尚德现场办公，明确表示政府将支持尚德渡过难关。在办公会上，朱克江表示，“欧美国家这种毫不遵守游戏规则，遏制中国企业发展的做法(指‘双反’调查)，实际上是遏制了新能源产业的发展。作为中国政府，不救企业，不帮企业，谁来关心企业，谁来救?”
同一天，国开行2亿元贷款资金到账。日前，又有最新的消息传出，称国开行近期将与尚德电力签署新的战略授信协议。如果该消息属实，对嗷嗷待哺的无锡尚德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据悉，无锡市还成立了由朱克江担任组长的无锡市应对欧美“双反”、促进光伏产业健康发展领导小组和工作服务小组，制定了“一厂一策”的救助政策，全力帮助无锡的光伏企业渡过难关。
去年，施正荣也公开表示过类似的观点，“十年内就发展到300亿规模，哪个行业能做到啊?”
在龚学进看来，新能源产业是战略性新兴产业，它不像家电电脑等完全市场化的东西，这个产业在初期像婴儿一样，需要爱护。“你不能看它犯错就一脚把它踹死。(我相信)它可以长大，可以成熟。欧洲、美国、日本等国都是这么做的(指扶持)，为什么到我们国家，就不能让政府来扶持?”“我们一直在和银行进行密切沟通，确实有一些银行现在不敢给光伏企业贷款，但一些有战略眼光的银行，依然看好光伏业的发展前景，表示愿意支持无锡尚德渡过难关。”[pagebreak]
退潮后裸泳的尚德
只有在退潮后，才知道哪些人在裸泳。
无锡尚德从创立之初，就赶上了欧盟特别是德国、西班牙大力推动太阳能发电这一政策快车。源源不断的海外订单，推动无锡尚德飞速发展。2005年12月14日，无锡尚德在纽约证券交易所(微博)挂牌上市。持有6800万股的施正荣，身价超过149亿元人民币，登上中国首富的宝座。2006、2007年，全球光伏市场高歌猛进，无锡尚德日进斗金。2008年初，光伏泡沫达到顶峰，无锡尚德的股票价格也攀到了峰值的90美元。那段时间，无锡尚德要名有名，要利有利，风光无限。
但达到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风光之时，距离盛极而衰也不远了。
在无锡尚德十余年“大跃进”历史上，存在两次大的失误。这两大失误，让无锡尚德直接损失数亿美元。“如果无锡尚德不是因为一系列的战略失误，而是能做到晴带雨伞饱备饥粮，即使遭遇当前的困境，也能勉力应对，不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一位与施正荣相熟的无锡光伏企业负责人告诉本报记者。
第一项失误，就是施正荣与美国多晶硅生产巨头M EM C公司的一单亏本的大生意。2006年，多晶硅是香饽饽，施正荣软磨硬泡，不顾很多高管的反对，与M EM C签下了长达10年60亿美元的采购大单。日后，证明错得一塌糊涂。
后来，多晶硅价格暴跌，尚德不得不以2.12亿美元的代价，终止与M EM C的合约。
但是副总裁龚学进给出的解释，很是有意思，“2亿美元的赔偿。我觉得这无可厚非。考虑到未来止损，尚德节约了3个多亿的美金”。
另一大失误，则是在薄膜太阳能领域的投资。无锡尚德以晶硅电池起家，但却犯兵家之大忌，两头作战，一方面投入3亿美元在上海建造造传统薄膜电池工厂，一方面在碲化镉薄膜电池项目上投入数亿研发经费。然而，在2009年7月上海薄膜太阳能项目一期建好之后，尚德便迅速将其叫停并将其改建为晶硅电池工厂，理由是薄膜前景黯淡，而晶硅电池需求火爆。此番变化，让数亿元投资灰飞烟灭。而尚德在碲化镉薄膜电池项目上投入数亿研发经费，但在转化率方面却一直未能有显著突破，到2011年底其转换率仅有6%左右，远低于FirstSolar(美国领先太阳能光伏企业)的11%～12%，基本没有市场价值。
持续的重大投资失误，不但让无锡尚德在光伏业最赚钱的2010年还出现亏损，且耗费了无锡尚德大量宝贵的现金流。行情好的时候，没有准备过冬棉衣，冬天来了，挨冻就在所难免。
希望在转角
尽管面临巨大困难，但无锡尚德并非已经陷入死地。“尚德还有希望，还有救。这是必须的。(尚德)怎么可以倒下?不可以倒下，也不会倒下。”在接受南都记者采访时，龚学进十分自信。
施正荣也在为尚德脱困而四处奔波。“前几天施总在美国拜会客户和代理商，给他们传递信心;这两天施总在南京拜会政府相关主管部门和合作伙伴，商讨如何脱困;然后施总又要飞美国和欧洲，继续拜访客户和投资人。”龚学进透露“用不了多久，尚德的救助药方就会开出来。”
与此同时，尚德也在积极自救。前不久，无锡尚德关闭了一个工厂，将产能从之前的2.4G W暂时削减到1.8G W，削减幅度在25%。“国内光伏组件的产能在50G W左右，而2012年全球光伏市场需求也不到30G W，削减产能是必须的。”龚学进强调。在削减产能的同时，无锡尚德也在加强运营管理，降低运营费用，节衣缩食渡难关。
同时，政策层面也看到了曙光。10月25日，财政部、工信部、商务部、国家能源局在河北保定召开会议，商讨如何帮助光伏企业度过“寒冬”。会上传出，下个阶段财政部将进一步加大对金太阳示范工程的支持力度，扩大国内光伏应用规模。
据悉，国家电网、工信部、国家发改委、财政部等相关部委局都接到批示，除金太阳第二批示范工程外，包括无电地区电力建设、新能源城市等一系列光伏工程即将启动。这一轮涉及多部委局以及相关企业的光伏发电支持项目启动，预计投资额度将高达700亿元。
10月26日，国家电网公司承诺，10千伏及以下电压、单个项目容量不超过6M W的分布式发电项目可免费入网，富余电量也将全额收购。国家电网的这一承诺，解决了困扰光伏发电最大的瓶颈———入网难题，为国内光伏市场大规模启动，创造了条件。
“以前光伏业总被人诟病为‘两头在外’的制造业，这其实是个伪命题，过去根本没有开放中国市场，原料这块，中国本土的硅产量远远没有满足我们自己的原料需求。所谓硅产能过剩报的全是虚的。”龚学进认为，国内市场启动正加速，因为前期政策细则不明确以及个别地方的不配合，甚至连“国网”都不配合。“现在泰山压顶，所有人在危机面前同仇敌忾。从高层到地方都觉得中国光伏产业需要拯救。谁也不愿将来成为阻碍可再生能源发展的罪人”。
国内市场的兴起，对处于困境中的国内光伏巨头而言，无疑是一重大利好。此前，无锡尚德只有5%的产品内销。今年以来，国家不断出台政策，鼓励光伏发电。在政策推动下，国内市场启动速度很快。今年尚德国内市场出货量将占全部出货量的20%左右。
龚学进告诉本报记者，贸易战是短期的，壁垒是暂时的，接下来还是有很多机会。“海外市场只要你企业有实力，就能继续做下去。我们在美国的‘凤凰城’光伏工程，目前规划大概在100M W左右，接下来可以扩充到500M W。美国人很欢迎。即使有贸易壁垒，也可以通过在海外设厂规避，一样可以进入美国。你进去之后你的成本跟美国本土的产品相比依然有竞争力。尚德的客户还在，渠道还在，这些都是尚德接下来继续生存的空间和机遇所在。”
人物
漩涡中的昔日首富
“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李清照的愁，是文人墨客的悠悠心绪。而面对物是人非，昔日的首富，无锡尚德董事长施正荣心里的愁，恐怕就是万吨巨轮，也难以承载。
“我还是不向社会解释了吧?清者自清。”施正荣和尚德公司副总裁龚学进商量，如何应对这一轮舆论炮轰。如今施正荣又成媒体追逐的焦点了，与几年成为中国首富不同的是，外界更想挖掘他是不是奄奄一息的尚德的元凶，而他又将如何完成自我救赎。
面对神秘的一直未向公众亮相的主角，所有的记者都在疑惑，从尚德危机爆发到现在，施正荣在忙什么，又能打出什么牌?
10月25日，施正荣刚从新加坡回到无锡，连夜就召集公司所有高管开会，这是闭门会议。他们想让企业活下来，最好能活得体面点。在新加波，施正荣以亚洲能源协会行政联席主席的身份参加了国际能源周。施正荣似乎喜欢这样的身份，因为他慎重地把自己定义为中国光伏产业的带头人。这位带头人，目前日子并不好过。“他一直在忙着见客户，让客户恢复信心，忙着去省里见领导，寻求支援。这都是给银行和外界树立信心”。采访中尚德的高管一再呼吁政府和媒体对施正荣要有一些宽容和理解。
省里对尚德熟悉的相关领导向施正荣开玩笑，“你们媒体关系不好，关系好的话怎么会冷饭热炒呢?我看内容差不多嘛，无非是换个标题。”施正荣无奈地解释，“我最不擅长跟媒体打交道。”
在记者对尚德几天的调查里，不少高管为施正荣鸣不平，“关于尚理公司等关联交易的说法，全是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推论说施向尚理输送利益是完全没有证据和事实依据的。我们全公司上下都很为施博士鸣不平。”有些议论说，你看，施总出国了，他都不愿意见市长，施总在躲避，这什么话嘛，施总出国是要更好地跟开发投资人和客户对话。
“应该回归到理性经营企业上来，有一些话我不方便讲，但是施总真的不是说对公司没有付出，施总本人，对尚德公司是殚精竭虑奔走呼号。”龚学进一再向外界替施正荣进行解释。但他的论据并不是那么充分，龚学进没有给出施正荣不愿意用自己个人财产担保的原因。
有分析师向记者称，施正荣拒绝国有化的原因之一，是担心政府在国有化之前会进行详细的查账，可能暴露一些目前仍被尚德掩盖的更大问题。但局势发展到今天，承担着坏账压力又未能获得施正荣个人资产担保的银行，必须对尚德这个企业看得足够清楚之后，才愿出手。遗憾的是，对此质疑施正荣一直没给记者明确的解释。
施正荣为保全上市公司而拒绝国有化，对此施正荣给出的解释是，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国有化。“国有化是最好的吗?如果是最好的，我们就国有化。一旦国有化，按照美国的法律法规，在美国上市的尚德则必须退市，不是简单说同意国有化就国有化，董事会有董事会的决议，上市公司有上市公司的监管规定，总需要一个过程。”
外界质疑施正荣的管理能力，比如企业无序扩张等冒进决策，施正荣认为是不了解行业和尚德内部情况。“尚德公司全部产能只占全行业产能的5%还不到，并不算过于急功冒进，我们才2.4G产能。我们中国整个产能有50G，一个行业领袖只占5%不到的市场份额，产能规模，并不算是无节制无序的投资冒进。相比光伏业的行业特征，我认为规模性还是必须的。而且这个行业负债率高是全行业特征，这跟行业高速发展对资金的渴望是有关系的。”
